雨昏青草湖边过,花落黄陵庙里啼。
游子乍闻征袖湿,佳人才唱翠眉低。
相呼相应湘江阔,苦竹丛深日向西。
暖戏 ¹ 烟芜 (wú)² 锦翼齐 ³,品流⁴ 应得近山鸡。
温暖时节鹧鸪在平野嬉戏彩翼同齐,看它们的行动举止,类别与平日活泼的山鸡相像。
¹戏:嬉戏。²烟芜:烟雾弥漫的荒地。³锦翼齐:彩色的羽毛整齐。⁴品流:等级,类别。
雨昏 ¹ 青草湖 ² 边过,花落黄陵庙 ³ 里啼。
黄昏时烟雨中从青草湖边迅疾飞过,落花时节躲在凄冷的黄陵庙里哭啼。
¹雨昏:下雨天空阴沉。²青草湖:又名巴丘湖,在洞庭湖东南。³黄陵庙:祭祀娥皇、女英的庙。传说帝舜南巡,死于苍梧。二妃从征,溺于湘江,后人遂立祠于水侧,是为黄陵庙。
游子 ¹ 乍(zhà)闻 ² 征袖 ³ 湿,佳人才唱翠眉 ⁴ 低。
身在异乡的客人刚一听到鸣叫禁不住泪湿衣袖,佳人刚一唱起充满相思情意的《山鹧鸪》,青黑色的眉毛就黯然低垂。
¹游子:离家在外或久居外乡的人。²乍闻:刚听到。³征袖:指游子的衣袖。征,远行。⁴翠眉:古时女子用螺黛(一种青黑色矿物颜料)画的眉。
相呼相应湘江阔 ¹,苦竹² 丛深日向 ³ 西。
宽阔的湘江上鹧鸪叫声此起彼伏,相互相应,它们栖息在苦竹深处红日已经偏西。
¹湘江阔:宽阔的湘江。湘江:长江支流,在今湖南省。²苦竹:竹的一种,笋味苦。³日向:一作“春日”。
鹧鸪,产于我国南部,形似雌雉,体大如鸠。它的叫声民间以为极似“行不得也哥哥”,故古人常借其声以抒写逐客流人之情。郑谷 咏鹧鸪不重形似,而着力表现其神韵,正是紧紧抓住这一点来构思落墨的。
“暖戏烟芜锦翼齐,品流应得近山鸡。”首联是说,鹧鸪在温暖的烟色荒地上面嬉戏,只见它们五彩斑斓的羽毛那么整齐;看它们的行动举止,类别与平日活泼的山鸡相像。
开篇写鹧鸪的习性、羽色和形貌。鹧鸪“性畏霜露,早晚希出”(西晋崔豹《古今注》)。开首着一“暖”字,便把鹧鸪的习性表现出来了。“锦翼”两字,又点染出鹧鸪斑斓醒目的羽色。在诗人的心目中,鹧鸪的高雅风致甚至可以和美丽的山鸡同列。在这里,诗人并没有对鹧鸪的形象作工雕细镂的描绘,而是通过写起嬉戏活动和与山鸡的比较作了画龙点睛式的勾勒,从而启迪人们丰富的联想。
首联咏其形,以下各联咏其声。然而诗人并不简单的摹其声,而是着意表现由声而产生的哀怨凄切的情韵。
“雨昏青草湖边过,花落黄陵庙里啼。”颔联是说,天空阴沉雨水淋漓的时候,从巴丘湖,洞庭湖东南湖边的青草地上经过;黄陵庙花瓣飘落,只听鹧鸪的啼叫声音。
“青草湖”即巴丘湖,在洞庭湖东南;黄陵庙,在湘阴县北洞庭湖畔。传说帝舜南巡,死于苍梧。二妃从征,溺于湘江,后人遂立祠于水侧,是为黄陵庙。这一带,历史上又是屈原流落之地,因而迁客流人到此最易触发羁旅愁怀。这样的特殊环境,已足以使人产生幽思遐想,而诗人又蒙上了一层浓重的伤感气氛:潇潇暮雨,落红片片。荒江、野庙更着以“雨昏”、“花落”,便形成了一种凄迷幽远的意境,渲染出一种令人魂销肠断的氛围。此时此刻,畏霜露、怕风寒的鹧鸪自是不能嬉戏自如,而只能愁苦悲鸣了。然而“雨昏青草湖边过,花落黄陵庙里啼”,反复吟咏,似又像游子征人涉足凄迷荒僻之地,聆听鹧鸪的声声哀鸣而黯然伤神。鹧鸪之声和征人之情,完全交融在一起了。这两句之妙,在于写出了鹧鸪的神韵。作者未拟其声,未绘其形,而读者似已闻其声,已睹其形,并深深感受到它的神情风韵了。
“游子乍闻征袖湿,佳人才唱翠眉低。”颈联是说,身在异乡的客人刚一听到鸣叫,就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臂,听任泪水沾湿衣袖。美丽的女子刚一听到鸣叫,开口唱歌一曲充满相思情意的《山鹧鸪》,青黑色的眉毛黯然低垂。
颈联两句,看来是从鹧鸪转而写人,其实句句不离鹧鸪之声,承接相当巧妙。“游子乍闻征袖湿”,是承上句“啼”字而来;“佳人才唱翠眉低”,又是因鹧鸪声而发。佳人唱的,无疑是《山鹧鸪》词,这是仿鹧鸪之声而作的凄苦之调,诗人选择游子闻声而泪下,佳人才唱而蹙眉两个细节,又用“乍”、“才”两个虚词加以强调,有力的烘托出鹧鸪啼声之哀怨。在诗人笔下,鹧鸪的啼鸣竟成了高楼少妇相思曲、天涯游子断肠歌了。在这里,人之哀情和鸟之哀啼,虚实相生,各臻其妙;而又互为补充,相得益彰了。
“相呼相应湘江阔,苦竹丛深日向西。”尾联是说,宽阔的湘江上鹧鸪声此起彼伏,同是不幸遭遇的人们的情怀水乳交融;茂密的竹林丛中深处鹧鸪寻找温暖的巢穴,夕阳就要落山,带来悲凉的苦意。
最后一联,诗人笔墨更为浑成。“行不得也哥哥”声声在浩瀚的江面上回响,是群群鹧鸪在低回飞鸣呢,抑或是佳人游子一唱一和在呼应?这是颇富想象的。“湘江阔”、“日向西”,使鹧鸪之声越发凄唳,景象也越发幽冷。那些怕冷的鹧鸪忙于在苦竹丛中寻找暖窝,然而在江边踽踽独行的游子,何时才能返回故乡呢?篇终宕出远神,言虽尽而意无穷,透出诗人那沉重的羁旅相思之愁。诗人紧紧把握住人和鹧鸪在感情上的联系,咏鹧鸪而重在传神韵,使人和鹧鸪融为一体,构思精妙缜密,难怪诗家要称他“郑鹧鸪”了。
”
郑谷(公元 849–911 年),字守愚,江西袁州(今宜春)人。其父郑史,其兄郑启,均为唐代诗人。
受父兄熏陶,郑谷七岁便能诗,“自骑竹之年则有赋咏”。当时著名诗人、诗论家司空图“见而奇之,拊其背曰:当为一代风骚主”。
唐僖宗光启三年(公元 887 年),郑谷考中进士,官至都官郎中,人称郑都官。郑谷写的一首《鹧鸪》诗声名远播,因而又有“郑鹧鸪”之称。郑谷与许棠、张乔、任涛等九位同辈人经常唱和往还,诗名颇盛,被誉为“芳林十哲”。
唐乾宁年间,郑谷“独守义命之戒,而不牵于名利之域”,毅然归隐故乡的仰山,过着“好句未停无暇日,旧山归老有东林”的隐居生活。
宜春故乡的人们对这位晚唐著名诗人一向非常尊崇,曾将郑谷与袁京(东汉时期出为蜀郡太守,为避兄难隐居袁州)、韩愈(唐宋八大家之首,曾被贬至袁州任剌史)、李德裕(唐代宰相李吉甫之子,曾被贬至袁州任长史,后亦当上了唐代宰相)、卢肇(原属宜春,后归分宜,江西历史上第一个文科状元)、易重(唐代文科状元)排在一起,称作“袁州六先生”。
在宋人祖无择建造的“韩文公(愈)祠”中,曾将郑谷的象画在东墙上,以供后人观瞻。在旧时代,宜春城南曾有一条街道名曰“鹧鸪路”,就是纪念“郑鹧鸪”的。近年来,宜春市大力开发修建人文景观。
在 2004 年建成的袁山公园内,又以“郑鹧鸪”之名建起了一个“鹧鸪亭”。游客至此,大凡“一卷云台刚读罢”的人们,都会“耳边疑听鹧鸪声”了罢?
郑谷 7 岁能诗,“自骑竹之年则有赋咏”。父史,开成中(公元 838 年左右)为永州刺史,与当时著名诗人、诗论家司空图同院,图“见而奇之”,拊其背曰:“当为一代风骚主”。及冠,应进士举,凡十六年不第。僖宗广明元年(880)黄巢入长安,谷奔西蜀。光启三年(887)登进士第。昭宗景福二年(893)授京兆鄠县尉。迁右拾遗补阙。乾宁四年,(897)为都官郎中,诗家因称郑都官。又曾经写过鹧鸪诗,广为流传,很出名,因此被人称为“郑鹧鸪”。官至都官郎中。天复三年(903)左右,归隐宜春仰山书屋。卒于北岩别墅。死后安葬在宜春城北 7 里的江北岭。北宋时期,袁州太守祖无择曾主持修缮其墓,如今已无迹可寻。今宜春市区东风大街南段,民国时期曾名鹧鸪路,以纪念郑谷而名。
郑谷诗清婉明白,不俚而切,为薛能、李频所赏。与许棠、任涛、张嫔。李栖远、张乔、喻坦之、周繇、温宪、李昌符唱答往还,号“芳林十哲”。后谷尝从僖宗登三峰,朝谒之暇,寓于云阳道舍,编所作为云台编三卷。归,编宜阳集三卷,及撰国风正诀一卷。《全唐诗》收录郑谷诗 327 首。
郑谷,字守愚,宜春(今袁州区)人,生于唐宣宗大中二年(公元 848 年),死于五代十国时的梁太祖开平三年(公元 909 年),享年 61 岁。郑谷的父亲郑史曾考中进士,在柳州当官时,与唐代著名文学家司空图为同僚。郑谷七岁时,司空图见到他的诗赋习作,曾一时叹为观止,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背说,好小子,你将来当成为“一代风骚主”啊!从这段情节,再联系到他晚年回宜春后先筑屋于化成岩下,后建草堂于仰山之麓来看,他应该是出生在柳州父亲的任所,并在那里读书长大;到他晚年回宜春时,老家已经没有了房子和亲人。但深入骨髓的故土情结,却还是使他在将老之年,选择了落叶归根。
郑谷虽然自小才华横溢,但是科举、仕途却颇为不顺。郑谷 21 岁首次参加科举考试就名落孙山。此后又连考 10 回,直至 40 岁才中了进士,又因时局动荡,至 45 岁才授为京兆鄠县县尉,不久提拔为右拾遗,50 岁时再升迁为尚书都官郎中(约相当于现代司局级京官),因此被称为“郑都官”。
唐哀帝天佑元年(公元 904 年),朱全忠逼帝迁居洛阳,烧毁长安宫,郑谷眼见李家王朝气数已尽,在宜春籍和尚虚中的提示下,弃官返回了宜春,先在化成岩下建房,后又在仰山建造读书堂隐居,至公元 909 年去世;死后安葬在宜春城北 7 里的江北岭。北宋时期,袁州太守祖无择曾主持修缮其墓;如今已无迹可寻。
郑谷在政治上建功立业的梦想虽然惨遭破灭,但诗歌创作却成就卓著。《全唐诗》收录他的诗有 325 首,郑谷本人辑录于诗歌自选集《云台编》、《宜阳集》中的,共计有 1000 多首,可惜版本均已失传。因此,郑谷和当时的著名诗人许棠、任涛、张摈、李栖远、张乔、喻坦之、周繇、温宪、李昌符同被号称为“芳林十哲”,(又称“咸通十哲”)。有人甚至称郑谷为晚唐诗坛巨擘。
最后,诗人终于在这种想超脱而又超脱不了的矛盾心境中,走完了悲哀而又卓越的一生。
和李白、杜甫一样,郑谷也是政治仕途上的失败者,然而,仕途上的挫折,偏偏成就了他们的创作,从而也就成就了他们千古流芳的诗名。正所谓“失之东隅,得之桑榆”、“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”。古贤哲们的奇丽人生,确实值得人们永世深思。这恐怕也正是郑谷读书堂能够成为千古胜迹的原因之一吧?
可惜的是随着晚清朝廷的腐朽,国家的衰败,郑谷读书堂也沦落毁圯,继而没入了柴丛。近百年来,已是无人踏足了。
可喜的是近年来,随着旅游经济意识的加强,人们已经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了文化古迹的多方面价值。因此,郑谷读书堂和近旁的栖隐寺,都已被僧俗各界提上了筹备重建的议程。预期在不久的将来,这所古朴的草堂,将带着一名久远的读书人的诗书风采,重现在人们的眼前。
杜荀鹤唐末诗人,置身昏暗动乱时代,对社会灾难、民生疾苦,均有所关注。聂夷中的《咏田家》、杜荀鹤的《山中寡妇》、《乱后逢村叟》等篇,反映民瘼与世乱,尤其深刻沉痛。但其时从诗歌创作的总体情况看,这方面的内容仍未能居于主要地位。著名诗人中,只有生活到五代初的郑谷、韦庄、罗隐等,历经易代之际的种种劫难,才对时代的丧乱有较多的反映。
郑谷,入仕以后,在唐王朝行将灭亡前的强藩互斗中,又多次“奔走惊魂”。郑谷现存诗三百馀首,有近百首写其奔亡流徙,涉及时局。如“荆州未解围,小县结茅茨”、“传闻殊不定,銮辂几时还”(《峡中寓止二首》),涉及光启年间秦宗权军队长期围困荆州、僖宗因受强藩威胁出逃等事。“十口飘零犹寄食,两川消息未休兵”(《漂泊》),把家口飘零与两川战乱联系起来描写,揭示国无宁日,民不聊生。“访邻多指冢,问路半移原”(《访姨兄渭口别墅》),令人想见战乱后新冢累累,陵谷变迁的惨痛景象。
郑谷除奔逃、访旧之类作品一再反映时乱之外,其送别怀友诗也多涉及乱离。《久不得张乔消息》云:“天末去程孤,沿淮复向吴。乱离何处甚,安稳到家无?树尽云垂野,樯稀月满湖。伤心绕村落,应少旧耕夫。”牵挂友人和感念时局的心情交融在一起,清婉浅世,很能代表郑谷的诗风。同时因乱离怀友,诗中又有一种悲凉的气韵。
栖隐寺位于今宜春市袁州区洪江乡东南村后的仰山栖隐寺旁,有一道山梁名为书堂山。在书堂山中部,离栖隐寺大约一箭之遥的地方,有一块古宅遗址。那就是著名的郑谷读书堂遗址。书堂山的得名,即源于此。
郑谷读书堂曾是宜春历代名胜,尤为历代骚人墨客所景仰。宋朝的范成大、辛弃疾、朱熹等都曾到这里凭吊。
郑谷读书堂之所以值得瞻仰凭吊,是因为郑谷的历史声誉高,诗品、人品均堪称典范。
郑谷是宜春县(现袁州区)历史上第一个在全国诗坛获得重要地位和广泛影响的著名诗人,也是唐代江西诗人中成就最大的一位。直到今天,郑谷仍然是宜春乃至江西人民的骄傲。
郑谷一生作诗不下千首;因曾“寓居云台道舍”,故称诗集为《云台编》,一名《宜阳集》,又叫《郑守愚文集》,共分上、中、下三卷。另著有《宜阳外编》、《国风正误》等书籍,有的著作已失传。《全唐诗》收入郑谷的诗歌共有三百多首。
郑谷的仕途顺利,诗大多是咏物和表现士大夫的清高闲适,缺少社会内容,流传下来的经典不多.
郑谷的诗讲究炼字炼句,但清婉明白,通俗易晓。其绝句风神绵邈、词意婉约。《全唐诗补编》补词三首。
郑谷诗名盛于唐末,号《云台编》,而世俗但称其官,为“郑都官诗”。其诗极有意思,亦多佳句,但其格不甚高。以易其晓,人家多以教小儿,余为儿时犹诵之,今其集不行于世矣。(宋·欧阳修《六一诗话》)
谷诗清婉明白,不俚而切,为薛能、李频所赏。(元·辛文房《唐才子传》卷九)
郑都官诗非不尖鲜,无奈骨体太孱,以其近人,宋初家户习之。(明·胡震亨《唐音癸签》卷八)
谷有“诗无僧字格还卑”之句,故其诗入“僧”字者甚多,昔人尝以为讥,然大历以后,诸公借阿师作吟料久矣。(同上)
郑守愚声调悲凉,吟来可念,岂特为《鹧鸪着》一首,始享不朽之名?(清·薛雪《一瓢诗话》)
谷以鹧鸪诗得名,至有郑鹧鸪之称。而其诗格调卑下,第七句相呼相唤字尤重复。寇宗夷《本草衍义》引作‘相呼相应’,差无语病, 然亦非上乘。”方回《瀛奎律髓》又称谷诗多用“僧”字,凡四十余处。谷自有句云:“诗无僧字格还卑。”此与张端义《贵耳集》谓诗句中有“梅花”二字便觉有清意者,同一雅中之俗,未可遽举为美谈。至其他作,则往往于风调中,独饶思致,汰其肤浅,撷其菁华,固亦晚唐之擘矣。(《四库全书》卷一五一)
郑谷一生作诗不下千首;因曾“寓居云台道舍”,故称诗集为《云台编》,一名《宜阳集》,又叫《郑守愚文集》,共分上、中、下三卷。另著有《宜阳外编》、《国风正误》等书籍,有的著作已失传。《全唐诗》收入郑谷的诗歌共有三百多首。
郑谷所作的一首七律《鹧鸪》,脍炙人口,风靡一时。其诗曰:
暖戏烟芜锦翼齐,品流应得近山鸡。
雨昏青草湖边过,花落黄陵庙里啼。
游子乍闻征袖湿,佳人才唱翠眉低。
相呼相应湘江阔,苦竹丛深日向西。
鹧鸪是一种羽色斑斓美丽的鸟,形如雌雉,体大似鸠,分布于祖国大陆的南方。其“鸣云‘钩辀格磔’是也”,俗称极象“行不得也哥哥”。古人常借鹧鸪的啼鸣来抒写迁客孤寂愁苦之状,游子思乡怀亲之情。
纪晓岚在评论郑谷全部诗作的问题上,历代文人各抒己见。
宋代欧阳修在《六一诗话》中说,郑谷“其诗极有意思,亦多隹句”,但他直言“其格不甚高”。
童宗说的意见比较委婉,他称郑谷的诗“丰入而啬出之,论其格调虽不甚高”,但“要其锻炼句意,鲜有不合于道”。
元代辛文房的说法有点不同,他认为“谷诗清婉明白,不俚而切”。
而明代的叶涵云和费嘉树对郑谷的评价却显得很高;叶涵云把郑谷推崇为“有唐三百年,风雅雄一代”的重量级人物,费嘉树不仅称赞郑谷“骚坛树赤帜,群贤拜下风”,而且还说他的诗是与“李杜相颉顽,岂与郊岛同”的杰作。
在清代纪晓岚等人主编的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中也有一说,谓郑诗“往往于风调之中,独饶思致”,但“汰其肤浅,撷其菁华,固亦晚唐之巨擘矣”。
然而,称他“风雅雄一代”也好,论其“格调不甚高”也好,不过都是各取一端,各执其词罢了。
客观地讲,从“汰其肤浅,撷其菁华”的角度来看,郑谷在诗歌创作上毕竟取得了非常显著的艺术成就,郑谷的部分作品也确实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。郑谷的“平楚干戈后,田园失耦耕”;郑谷的“访邻多指冢,问路半移原”;郑谷的“乱兵何日息,故老几人全”;郑谷的“十口飘零犹寄食,两川消息未休兵”;还有郑谷的“不会苍苍主何事,忍饥多是力耕人”等诗句,大都不同程度地揭露与批判了唐末衰败,人民涂炭的社会现实,表达了诗人关心与同情劳动人民疾苦的思想感情。虽然难以与“李杜相颉顽”,但却继承了杜甫的现实主义传统,因而被后人称为晚唐“咸通后僖宗、昭宗时代的诗史”,实可称作“晚唐之巨擘”。
郑谷的其他诗歌,或咏物,或别离,或感遇等篇什,也都风格清新通俗,轻巧流利,语言工丽。如《菊》中的“露湿秋香满池岸,由来不羡瓦松高”;如《海棠》中的“朝醉暮吟看不足,羡他蝴蝶宿深枝”;如《淮上与友别》中的“数声风笛离亭晚,君向潇湘我向秦”;如《席上贻歌者》中的“座中亦有江南客,莫向春风唱鹧鸪”;再如《中年》中的“苔色满墙寻故第,雨声一夜忆春田”等吟咏,文笔优美,思致婉转,感情丰富,韵味深长,读后叫人赏心悦目,回味无穷。
郑谷 - 名人评价《唐诗鉴赏辞典》历代骚人墨客对郑谷的“一字师”和这首《鹧鸪》诗,均极为推重。有诗云:“早梅一字师,齐已谢不逮”;有诗云:“一字之师齐已拜,早梅开后独踟蹰”;有诗云:“一卷云台刚读罢,耳边疑听鹧鸪声”;有诗云:“读书堂侧老松枯,故址荒凉唱鹧鸪”;还有诗云:“何以鹧鸪诗,脍炙于千载”。
元代辛文房赞赏郑谷“尝赋鹧鸪,警绝”;清代金圣叹称扬郑谷这首诗“深得比兴之遗”;沈德潜也说《鹧鸪》诗的“三四语胜于‘钩(车舟)格磔’也”,并称誉是“以神韵胜”。
上海辞书出版社于 1983 年出版的《唐诗鉴赏辞典》一书也载文称,《鹧鸪》诗“终篇宕出远神,言虽尽而意无穷,透出诗人那沉重的羁旅乡思之愁”,赞许“诗人紧紧把握住人与鹧鸪在感情上的联系,咏鹧鸪而重在传神韵,使人和鹧鸪均融为一体,构思精妙缜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