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崇暴富只不过是一片云烟,稍纵即逝。人们这“千年寿”的美愿只能是一场空,哪怕把门槛筑得再高,都阻挡不了人固有一死。原本纯彻的汨罗水也被罩上了“污屈原”的罪名,当时的帝王将相,可后来又怎么样呢?不如像陶潜和刘伶那样隐居山林、饮酒自娱。既然相逢应当痛快喝酒,否则怎么会不虚此行。
塞鸿秋:曲牌名。共七句,句式为七七七七五五七。押六个仄声韵。押韵之句末三字为“平平仄”。第五、六句须用对仗。¹金谷园:晋石崇所建,在洛阴城西。石崇以谊富著称,经常在余谷园中宴宾取乐,行令罚酒。²铁门限:铁门槛,喻过不去。³三闾:三闾大夫的简称。战国时楚国所设的官司,掌管屈、昭、景三性贵族的事,屈原曾任此职,故以“三闾“你指屈原。屈原被放遂以后,于五月五日自沉于汩罗江。⁴北邙山:在洛阴市北,东汉及魏的王侯公卿多葬于此,后人常用来泛指一般的墓地。⁵千钎禄:指高官厚禄。钎,古代量器。《左传》昭公三年:“侈十则钟。”杜预注:“(钟)六斛四斗。”⁶陶令杯:陶渊明曾做彭泽令,又性嗜酒,故云“陶令杯”。⁷刘伶:西晋沛国(今安徽宿县)人,字伯伦。“竹林七贤”之一。性嗜酒,作《酒德颂》,对封建礼表示蔑视,对醉乡生活表示赞扬。李贺《将进酒》:“劝群终日酩酊醉,酒不到刘令坟上土。”
全曲通过举例讲述了对世间豪族的否定,不如像陶潜那样隐居山林、饮酒自娱。全曲通过否定现实,讴歌退隐,表明了作者的人生观与处世哲学:人生短促、盛衰无常,一切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,因而要隔绝红尘,避世隐居,过与世无争、诗酒闲逸的生活。
小令第一句是从富的角度来写的。其中,“金谷园”是用典,即西晋富家石崇在河阳修筑的花园,以奢侈称著当时:以蜡当柴,美人充室,甚至在厕所中放有香料、干枣等。历代文人用其代富,《红楼梦·林黛玉题世外桃源》中有:“香融金谷酒,花媚玉堂人。”在庾信《枯树赋》中也有类似记载:“若非金谷满园树,即是河阳一昙花。”中间用“哪得”相连,写出了作者对世间豪族的否定态度,认为石崇暴富只不过是一片云烟,稍纵即逝。
紧接着的第二句,作者将笔触转移到了人生的另一追求,寿的角度上。人们怀着美好的愿望想延长生命的期限,抑或还想阻止生命的结束,便“打铁做门限”来阻止“阴间鬼的牵魂”,但善良的人们啊,这“千年寿”的美愿只能是一场空,哪怕把门槛筑得再高、再结实,都阻挡不了“人固有一死”的生老病死规律。可见,这一切都是枉作。一种劝世嫉俗的感情溢于言表、流于行间。
“汨罗江”一句又是从忠君爱国的角度写的,这句也是用典。在那黑暗的社会里,在那浑浊的时代中,原本纯彻的汨罗水也被罩上了“污屈原”的罪名,这使人很自然地想起了“青山有幸埋忠骨,白铁无辜铸佞臣”这句诗。实际上,这里暗含了作者对黑暗社会的嘲讽与对屈原之死的叹惋之情、对忠君报国之人生追求的否定态度,同时也影射了自己的失意生涯,他“为人方直,名闻天下,声彻闺阁”,有远大的政治抱负,但在当时却无法施展,这在他的杂剧《王粲登楼》中有所反映,其中抒发了游子飘零、怀才不遇、仕途失意的感情。
“北邙山谁是千钟禄”,这句是对人生显贵的否定。笔随曲意,在最后的三句里,郑光祖 表明了自己的人生态度:不如像陶潜那样隐居山林、饮酒自娱。既相逢当痛饮之,否则岂不有虚此行。但同样可视之为面对人生的自由:既来世上而不饮,岂不也是“空归去”。因此,作者以与知己相逢为乐事,以诗酒自娱,卒彰显其志。
纵观全首小令,它通过否定现实,讴歌退隐,表明了作者的人生观与处世哲学:作者认为人生短促、盛衰无常,一切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,因而要隔绝红尘,避世隐居,过与世无争、诗酒闲逸的生活。
”
中国元代杂剧作家。字德辉。平阳襄陵(今山西襄汾)人。生于元世祖至元初年(即公元 1264 年)。曾任杭州路吏,在钟嗣成《录鬼簿》成书时,已卒于杭州,火葬于西湖灵芝寺。作品数量多,颇有声望。周德清《中原音韵》把他与关汉卿、白朴、马致远并列,后人称为元曲四大家。郑光祖的剧作存目 18 种,流传至今的有 8 种,其中《倩女离魂》根据唐陈玄祐的传奇小说《离魂记》改编,是郑光祖的代表作。他的剧作词曲优美,甚得明代一些曲家的称赏。有时化用诗词名句贴切自然,然而也有过于雕饰的缺点。
有关郑光祖的生平事迹没有留下多少记载,从钟嗣成《录鬼簿》中,我们知道他早年习儒为业,后来补授杭州路为吏,因而南居。
有《迷青琐倩女离魂》、《刍梅香骗翰林风月》、《醉思乡王粲登楼》、《辅成王周公摄政》、《虎牢关三战吕布》等。
从这些保留的剧目中,我们可以看出,他的剧目主要两个主题,一个是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,另一个是历史题材故事。这说明,在选择主题方面,他不像关汉卿敢于面对现实,揭露现实,他的剧目主题离现实较远。他写剧本,大多是艺术的需要,而不是政治的需要。
除了杂剧外,郑光祖还写过一些曲词,留至今日的,有小令六首,套数二曲。这些散曲的内容,包括对陶渊明的歌颂,即景抒怀,对故乡的思念,以及江南荷塘山色的描绘。无论写景抒情,都是清新流畅,婉转妩媚,在文学艺术的研究上有很高的价值。
同许多伟大的艺术家一样,尽管他们的作品数世纪来为人传诵,但他们本人的身世却鲜为人知。郑光祖也是这样,他默默地在艺术园地耕耘,把他的艺术成果奉献给民众,而又默默地离开了这个人世。
从同郑光祖同期的杂剧家钟嗣成《录鬼簿》中,我们知道他早年习儒为业,后来补授杭州路为吏,因而南居。他“为人方直”,不善与官场人物相交往,因此,官场诸公很瞧不起他。可以想见,他的官场生活是很艰难的。杭州的美丽风景,和那里的伶人歌女,不断地触发着他的感情。郑光祖一生从事于杂剧的创作,把他的全部天才贡献于这一民间艺术,在当时的艺术界享有很高的声誉。伶人都尊称他为郑老先生,他的作品通过众多伶人的传播,在民间产生了广泛的影响。他与苏杭一带的伶人有着紧密的联系,他死后,就是由伶人火葬于杭州的灵隐寺中的。
“元曲四大家”之一的郑光祖,其描写男女爱情生活的剧作,以文采见长,语言典雅,受王实甫影响颇深。其《㑇梅香骗翰林风月》与《迷青琐倩女离魂》两部作品均明显受到《西厢记》的影响,但成就却各有不同。《㑇梅香》可称为元曲的败笔,而《倩女离魂》则堪称杰作。产生此种现象的原因种种,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,是作者在学习继承《西厢记》时,采取了两种不同态度:模仿与创新。“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,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……创新就要不断解放思想、实事求是、与时俱进。”由此,我们是否也可以这样推论:文学作品只有创新,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中的发展。《㑇梅香》在“套数、出没、宾白全剽《西厢》”,前人作此评价未免过严,但基本符合实际。因为它确实过多地表现出模仿《西厢记》的痕迹,因而终于湮灭于盛开的元曲百花园中。而《倩女离魂》则不同,作者并没有满足于《西厢记》已有的成就,而是对其作了一些新的发展与开拓,因而成就了作者和作品的辉煌。